杰弗里·萨克斯:美国终将明白,自己根本不够格统治全世界,经济学家杰弗里·萨克斯
中美竞争的核心是什么?如果中国不够强大,还能引起美国的注意吗?美国霸权是如何在全球实施“颜色革命”,以建立忠于自己的傀儡政权?在这种霸权思想下,世界秩序还有可能走向和平吗?
7月21日,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教授、联合国前高级顾问杰弗里·萨克斯来到复旦大学逸夫科技楼,参加由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院长张维为教授主持、联合底浪文化共同发起的对话。萨克斯教授以《以色列-伊朗冲突及其全球影响》为题做主题演讲,并将话题拓展到了更广义的地缘政治领域。
以下为萨克斯教授近2个小时主题演讲全文,观察者网翻译,未经本人审阅,仅供参考。
非常感谢您的热情欢迎与邀请。也感谢在座的各位,给我这个机会和大家共度几个小时,聊聊当今世界局势。的确,虽然今天的主题是关于以色列和伊朗,也就是中东危机,但我还是想谈得更宽泛一些,更一般性地谈谈地缘政治话题。
7月21日,杰弗里·萨克斯教授在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与张维为教授对话 观察者网
我经常提到《原子科学家公报》的“末日钟”。这是美国的一份刊物,创办于1947年,也就是广岛和长崎原子弹爆炸之后。创办者是那些自己也办期刊的原子科学家。他们想告诉世界:这实在太危险了。核武器带来的风险是前所未有的,因为其毁灭性的威力是史无前例的。于是他们设立了这座钟,钟表指针会指向离“午夜”(象征世界末日)更近或更远的位置。钟刚设立时,指针离午夜还有七分钟。传递给世界的信息是:我们离毁灭很近了,就是因为这些新武器。
那是在1947年,当时只有美国拥有原子弹。当然,1949年苏联打破了这种垄断,研制出了自己的原子弹。接着是1950和1960年代的英国、法国、中国。然后我们知道,以色列大约在60年代的某个时候(尽管从未正式宣布)拥核,再之后是印度、巴基斯坦、朝鲜。伴随着地缘政治的演变,这座钟的指针一直在来回摆动。
冷战结束时的1991年,指针曾远离午夜。苏联解体了,看起来威胁消失了,冷战结束了。美中迎来良好的关系。戈尔巴乔夫领导下的苏联,以及后来的叶利钦总统领导下的俄罗斯都说:我们只想要保持良好关系,我们要重建,我们想要体面的对外关系。于是科学家们把末日钟的指针调到了离午夜还有17分钟的位置。
当然,存在许多种解释,但我的解读聚焦于美国,更宽泛地说,是整个西方世界——我指的是美国、欧盟、英国、澳大利亚、新西兰(我把它们算在一起,因为它们也算英国的旁支)。在我看来,问题在于我的国家的政治领导层对全球现实存在严重的误解,这种误解已持续了三十多年。
张教授,您与弗朗西斯·福山(Francis Fukuyama)教授14年前有过一场精彩的辩论,我刚刚才有机会拜读。正如您告诉我的,您是对的,您辩赢了。但福山教授早在1990年代初提出的观点是:西方已经胜利,历史终结了。而我对现实的基本理解则不同。
我认为,冷战的结束意味着,世界在某种意义上取得了胜利——我们有机会摆脱核战争和对抗,有机会在全球各地实现快速的经济发展。而中国引领并展现了这一点。从1980年到2020年这四十年间,中国作为一个大国,经历了世界历史上最快的经济发展。这展示了当今世界的可能性——凭借技术、教育与基础设施的发展,我们能取得多么巨大的进步。
我认为,我们都能和平共处,共同繁荣,让贫穷国家实现快速的经济发展,这就是我们这个世界的潜在现实。但显然,这还不是我们世界的实际现实。所以,我们需要理解世界可能成为的样子,然后努力去实现那个世界。
所以,我的理解是,我们存在一个思维方式的问题。这个问题在于:西方主导了世界经济和政治、金融领域大约250年,大致从1750年到2000年左右。在此期间,西方世界的意识形态将这种主导地位解释为世界上固有的、理所当然的特征。它用多种不同的方式来解释这种主导地位,有些非常极端,有些稍微温和一些,比如种族优越论、社会优越论、文化优越论、宗教优越论(毕竟西方是一个基督教世界)。
无论信奉哪种理论——基因优越论也好,生物优越论也罢——这种观念都深深植根于西方世界的思想、道德、叙事、信仰、制度和政治之中。而其中有两个国家主导得最为彻底。当今世界的大多数问题,追根溯源都跟它们有关。
英国无疑享受着权力带来的傲慢。他们将这种傲慢用在中国、印度、俄罗斯以及世界的每一个角落,因为他们当时相信英国是那个“日不落帝国”。这就是所谓的“不列颠治下的和平”(Pax Britannica)时代——虽然并不那么和平,但确实是英国主导的时代。19世纪实质上是由英国主导定义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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